外面刚下过雨,确切地讲,不仅仅是下过雨。拜风所赐,从空中落下的除了液体,还有固体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其他杂物。比不上龙卷风,但绝对可以和沙尘暴相媲美。同以往一样,半个小时后,风住雨止,一切都开始回到原点。虽然天不是湛蓝,也没有像洗过那般洁净,好在空中已没有乱窜的杂物,乌云也慢慢的淡去。
早上6.40下的火车,回来又睡了整整八个小时,现在还是晕晕的,不仅是头,心也是如此。胃里也翻腾着,像被人拿实验室里的搅棒乱捣一通后发生化学反应了一般,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沙棘汁,从那边带回来的,灌了两口,感觉好多了。
那边是哪儿?并不重要,反正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古城,阿蓉说她也去过。
不一样的是,阿蓉是和她喜欢的人一起去的,我没有。
是坐火车去的,算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坐火车。小时候特别爱数火车节,每次有火车经过都要等到数完到底有多少节才肯离开,那时候觉得火车很神奇,呜啦呜啦一直开,一直开,以为它永远都不会停。我就想,以后和喜欢的人一起坐火车旅行,看窗外的风景。火车不停,我们不回来。
现实总是太残忍,我早已付出了灵魂。
未踏进车厢前,一股难闻的气味便肆无忌惮地冲进鼻孔跃过呼吸道疯狂地刺激着我的神经,形形色色的人散发着形形色色的味道,让我措手不及的心疼。慌乱中找到座位坐下后,眼神不知该停留在哪个点上才能不难受,对面坐着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下意识地把放在小的不能在小的桌子上的钱包塞进书包里,又想尽办法换到舍友旁边,才安安宁宁地坐了下来。
吃东西,聊天,打扑克,一直持续到零点,问题又来了。趴着,仰着,靠着窗,撑着脑袋,没有一个姿势可以用舒适来形容,保持同一个姿势的时间稍微久一点,用过力的地方就又酸又痛,还伴随着小腿因血液循环不良而带来的肿胀感,舍友一个个都睡着了,只有我一直闭不了眼。想看看窗外的风景,无奈外面漆黑,什么都没有,只能从玻璃中看到自己浮肿的双眼,突然决定以后坐车要学会找不靠窗的位置坐,那样就不会看见那些曾走过的路。
到站后,我们给提前预约过得客栈打了电话,老板娘显得很细心和气,说让老板过来接我们,她在忙着做早饭。其实在这之前阿蓉给我推荐了古城边的酒店,她说里边条件很好,我没去。相比豪华高档的酒店,我更喜欢宁静古朴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更像普通人家的房屋。格局有点像小型四合院,大门是旧的泛黄的那种,一推门还有吱呀吱呀的声音,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门槛很高,不得不抬腿跨进去,正对门的是个影壁墙,绕过影壁墙后左右各有两间房,影壁墙正前方又是一间大厅房。院子不大,但是应有尽有,一块小地,种满了娃娃菜,几盆花,开的随心所欲,一块石桌,上面放着老板娘为我们准备好的热水,还有两张木质摇椅,扶手处已被磨得光亮光亮的,老板正抱着他们女儿躺在其中一张上笑眯眯地望着为我们张罗的老板娘,他家的黄毛狗在脚下安静地摇着尾巴。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安妮宝贝的一段话:
“一些年之后,我要跟你去山下人迹稀少的小镇生活。
清晨爬到高山巅顶,下山去集市买蔬菜水果。烹煮打扫。生儿育女。
午后读一本书。晚上在杏花树下喝酒,聊天,直到月色和露水清凉。
在梦中,行至岩凤尾蕨茂盛的空空山谷,鸟声清脆,树上种子崩裂,一起在树下疲累而眠。
醒来时,我尚年少,你未老”。
叫人好生羡慕。
我想,我也该是生在古城的。一条老街,青石铺成的路面,每块青石上都留有走过这里的人的印记,一间旧屋,灰砖砌起的墙体,每块灰砖上都浮动着那些儿时虚妄的梦。从青石板缝中钻出的爬山虎在灰砖墙上簇拥出一抹抹的翠绿,白色的槐花瓣随着风的节奏在古色古香的小巷里走走停停,周围那种古朴安静的味道是鼻子可以嗅到的,闻一口想第二口,凭空里能吸出瘾来。柔情的雨滴会绽放倚在门边的阿婆脸上的皱纹,和煦的阳光会舔过嬉戏中的孩子的每个笑脸,日暮余晖中恩爱的人儿会共挽鹿车归乡里。
回来的时候依旧坐的火车,尽管它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神奇和浪漫,但我还是喜欢,没有前因,无关风月。
世界很大,风景很美,机会很多,人生很短,如果不快乐,那就出去走走。
龙卷风也好,沙尘暴也罢,一切不美好的都会过去,云会散去,天会湛蓝,心会晴朗。
【编辑/张奕】【凤舞九天网/精品审核组】小时候我们哭着哭着就笑了,长大后,我们笑着笑着就哭了。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趁着年轻,多出去走走,毕竟年华易老,一期一会。我们在过去的岁月里留下的脚印,它们在未来的时光里变成了发光的星。一个人总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活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和苍凉才能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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